飞书裁员:强互联网基因SaaS还有机会成大厂吗?

中时财经原创出品
记者:张丽敏
编辑:周雪松
制图:张宇萱
 
飞书裁员,这件事是让人惊讶的,因为直到此刻,就事实而言飞书依然是一家具有潜力的企业。
“飞书发现团队规模虽然较大,但组织不够精干,导致效率降低和力量分散,这不利于业务的长期发展。因此,经过多次讨论和慎重抉择,飞书决定适当精简团队规模。”飞书CEO谢欣日前如此发布全员信。
而中国经济时报·中时财经记者采访飞书相关人士得知,2023 年飞书的软件年度订阅收入超 2 亿美元,相比 2022 年翻倍。“在这个赛道,订阅收入能超过2亿美元的公司,没有几家。”他表示。
那又为何裁员呢?甚至一度被传要裁员40%。
有意思的是,在飞书发布全员信的当天,钉钉在其微信公众号平台发布了招聘信息,尽管正文是校招信息,但在评论区,钉钉自己的一条评论很显眼,“社招岗位也正在热招中”。
到底SaaS赛道发生了什么?为何同为互联网基因浓厚的飞书、钉钉却有着不同的选择?
01 飞书裁员不一定是坏事
“为什么调整,其实就是谢欣所说的,结合现在的大环境、飞书自己的一些问题,包括人效、组织臃肿,所以做出了这个选择,目的还是为了更好地服务客户。”飞书相关负责人强调,整体团队的精简比例不超20%,“其实这放在大厂上来说,15%-20%都是正常的。”
从上述表述,不难看出飞书裁员的原因,无外乎两点。
在外部环境方面,由于经济环境承压,企业降本增效的意图增强,SaaS赛道也不例外。不过IDC中国高级研究经理徐文婷接受中国经济时报·中时财经记者采访时提出,相对比2023年,SaaS市场2024年预计回暖一些,特别是,目前企业对于数字化和智能化工具的需求持续增加的情况下,在协同办公、营销管理、人力资本管理等领域都会出现新的增长。
“随着经济复苏,中小型企业也在不断地恢复, SaaS的部署方式比较适合中小企业降低成本和快速发展的需求,并且AIGC以及大数据技术在SaaS中得到更加广泛地应用,能够帮助企业实现数据驱动和决策驱动,也能够成为该市场的主要驱动力之一。”她说。
飞书裁员外部环境的影响应该不是最主要的原因,内部来看如何?
据《晚点 LatePost》报道,尽管飞书2023年有2亿美元的年度订阅收入,但以目前飞书方面认可的团队人数5000人来算,飞书每人每年只能带来 28 万元的订阅收入,而飞书平均工资成本约 80 万元 / 人。如果只考虑可掌握的订阅收入和大致人力成本,飞书一年的亏损也有约 25 亿元人民币。
在市场占有率方面,据QuestMobile数据显示,2023年4月,钉钉MAU(月活跃用户数)为1.99亿,DAU(日活用户)为8172万,而企业微信和飞书的MAU分别是1.02亿和0.12亿。
不过,在2023 年谢欣公开说过,中国企业服务市场谈 DAU 太多,谈年度订阅收入太少,DAU 越多,其实成本越高。
“大家一直觉得钉钉比我们规模大很多,但事实上大家的收入都是一个量级,而且这个赛道从某种角度还是蓝海。”飞书相关人士也如是表示。
除此之外,据媒体报道,飞书还存在团队膨胀带来低人效、日益复杂的产品、商业化过程中存在内耗等一些问题。
其实,此时再看,不论是外部环境,还是内里,飞书裁员不一定是件坏事,修得好内功才能打得了硬仗。
“截至2022年底中国中小微企业数量超过5200万户,但这其中只有15%左右的企业用了SaaS。”从飞书相关人士的表述,不难看出,未来飞书的一些打算。
02 还有机会成大厂吗?
尽管钉钉对媒体否认了招聘与飞书全员信“撞档”有什么关联,表示纯属巧合,但其实就钉钉目前的团队规模来说(去年对外披露的人数是 1600 多人),招聘意味着扩张,也显示出对市场的“看涨”。
也就是说,飞书、钉钉从发展角度来说,不论是裁员还是招聘,事实上都希望增强竞争力,再上台阶,但还有机会吗?
徐文婷表示,飞书、钉钉等互联网基因比较强的SaaS优势是明显的。
比如,高集成性和生态系统。“这类SaaS更像是一个平台,具备丰富的应用程序接口,可以与其他系统和服务进行集成,可以将其他常用的办公软件、工具整合到这个平台中,实现统一的办公入口,提升了工作的效率。”她说。
再比如,快速部署和低成本。徐文婷解释道:云端部署模式,无需安装复杂的软件或者进行繁琐的配置,同时,可以通过云端更新功能及时修复Bug和使用最新的版本。相对于传统部署的开销,只需要支付相对低的订阅费用,这样能够降低企业的运营成本。
那么,他们的对手又如何呢?
用友的YonSuite提出,为客户提供涵盖财务、人力、供应链、制造、营销、项目等多个领域的全场景解决方案,满足企业全方位的数智化需求。
而金蝶云根据最新发布的2023年度财报,订阅服务年经常性收入约为人民币28.6亿元,同比增长33.1%。
就算同为互联网基因较强的飞书、钉钉之间也是各有缺陷。
“钉钉的生态要好,飞书更注重员工的使用感。”不愿具名的业内人士对中国经济时报·中时财经记者表示。
互联网基因强可能有很多优点,但不容忽视,在用户方面也有限制。
《晚点 LatePost》称,比较喜欢飞书的客户也许与创始人的互联网背景有关,他们更认可字节跳动的理念,例如,理想、蔚来、小鹏等造车新势力。
不过,中国经济时报·中时财经记者在采访飞书相关人士时也了解到,目前一些传统行业,像海底捞、和府捞面、华熙生物、三一重工也是飞书的合作客户。
“不同行业的企业有着不同的业务需求和工作流程,对于互联网基因比较强的SaaS厂商,需要满足不同行业的定制化需求,这对于SaaS厂商来说是个挑战。” 徐文婷指出。
同时,她认为,互联网基因比较强的SaaS厂商标准化程度都比较高,难以满足企业复杂的业务场景和定制化的需求。有些特别的行业(例如:金融、医疗等)以及超级大型企业,要求数据安全级别比较高,因此,不会采用公有云的部署方式,那么在私有云的部署环境下,如何保证产品功能的实时更新,这对于SaaS厂商也是个挑战。
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,尤其是当前AI发展迅速,数字经济持续扩大。
“在协同办公领域,类似于飞书、钉钉等这样的SaaS厂商的确会进一步占据市场份额,特别是AIGC的快速发展,企业对于智能化的需求也会进一步促进此类SaaS厂商进一步增长。” 徐文婷认为,互联网基因比较强的SaaS厂商的灵活性和创新性、技术优势、用户体验和功能丰富性、开放性和生态体系、跨平台和移动化等都有助于其进一步抢占市场份额。
当下再来看谢欣这一句:“这一次调整,不仅是团队规模的调整,更重要的是要重新回到初创公司的day 1状态——方向更聚焦、组织更高效,团队也要更有战斗力。”
飞书们的“战争”或许不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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